敘事鋸週報
官網搬家了
用了大概一個禮拜的 Micro.blog,相當滿意,所以週末的時候就慢慢把 Ghost 的東西移過去,網域也轉過來了。
這個網站現在有一點 Web 1.0 的味道。就是那種還有一點紙的味道,一個網站像一本小書的感覺。這是因為這是個靜態產生的網站,每次寫新的貼文都會產生一個新的首頁。所以它載入很快,心境卻很慢。讀者在這裡能做的就只有讀,而閱讀是奢侈的,這是個奢侈的小空間。
它讓我想起台南的那個老空軍宿舍的日式房子裡面的書店。那並不是一個大地方,但是因為很慢,所以在那裡想像用的器官的自由空間是很大的。
想像用的器官需要慢一點的空間來運動。
機械生產年代中的人味品牌
人類並不是現在才第一次遇到大量低價的機械/AI 產品的競爭。19 世紀時,printing press(古騰堡式印刷機)被升級到蒸汽動力。動力源的機械化大幅降低了資訊複製的成本,對社會造成有如網際網路一樣的衝擊。其它的產品也是一樣,大量機械生產的產品充斥市場,而盤商與通路想必也是在此時大幅擴張與吞併吧。
是在這樣商品氾濫的環境下,人們為了維持生產者與他的生產物之間的關係,而將「商標(trademark)」這個概念放進現代智慧財產權裡,意味著產品不是只是產品,更是某人生產的產品。
可以說,「品牌」的初始,就是強調「人」(生產者)在物件裡的存在吧。製造物件並為物件負責。
我不喜歡「文化人」這個詞
「文化」這個概念從我小的時候就充滿了位階,或者說鄙視鏈,或者文化資本。
喜歡 ACG 的我,當時被認為是「宅男」,喜歡的是「次文化」,是會被電視文化人嘲笑的。而電影與文學的文化人又會覺得電視圈的人沒文化。這樣的文化資本優越感,一直到今天都還隱性的存在。
如果說成英文,「cultured person」指的是有教養的人,是相對於「野蠻」而言,從來不是藝文產業的人所專屬的代稱。
我喜歡「藝術」,我喜歡「娛樂」,我喜歡「知識」,我喜歡「商業」,我喜歡「設計」,但是我不喜歡「文化」,用來標籤我自己的身分。對我來說,文化無所不在,而身為文化內容創造者,我應當對所有職業保持敬意。
「異」的二重奏:雨曦《噬神師》的生活圖景與秩序重構 by 李中翔
作者:李中翔
城市之於人的意義是什麼?當我每每走在臺北街頭,試著用手機鏡頭與備忘錄刊載我所認識的城市,那想起來的幾句箴言與空間理論,隨手附註其間,便覺得自己已開始懂得世界運行的深理,然而陌異感卻從一次次的回望中升起。因為日子過於井序、條分縷析,那慣養出來的稜角開始刺人扎心,這才發現我們心底早已有個聲音,希望我們解構一切既有形式。《噬神師》就像是將熟悉的生活拆卸為細碎的畫面,重新組裝嵌合,同時情緒也隨演繹與詮釋的狀況反覆調聲,最終讓我們看見了新秩序的誕生。翻開一本詩集,有時像是在大霧裡摸索輪廓,感受生命的厚度;有時卻也能像《噬神師》這樣,遊走在邊界之上,而且地表傾斜,以我們較為生疏的模式,去感受物象、時間、經驗交錯而生的美感,而不去科學化的計量生命的規準。或許,它也是一本充滿「對照」的解答之書,在異文化、異域的想像與驗證中,帶領我們徹底地走一趟屬於自我經驗與感受史的旅程,如〈虛構〉一詩末段,用幻想、影子看見城市,與時間深處那「不斷繁衍的故事」。
「異態」與自我的變化
時代與自我的歸趨實難幾句話就蓋棺論定,往往還需理性上的辯詰、感性上的調控,但唯有「變化」是恆常之理。而概念的闡述不一定是方便法門,其中偶爾遺落的細節,卻往往是使我們又陷入懷疑且更傾心於實證的鑰匙。〈Overinterpretation〉展現了「異」與「常」在我們生活內外的交戰,這中間更顯複雜的是——還有力求主觀與試圖客觀的「我」,彷彿外在被各種力量反覆推拉,內在還有無數聲音攻防不止,那「存在」的命題也就在破碎/捧起之間被攤開。詩中更寫到「繁衍的影追逐我們」,似乎差異也並不等於或走向相違,似乎相同的語境底下,也還內建一道銳利的血痕,將在我們之所以為我們的「常態」中,給予一些信念最沉重也最輕柔的一擊。對應「噬」的意涵,既有由內而外,更有由外而內的不同狀態,或「吞噬」或「反噬」,在其他詩中也呈現了這樣的「富含異態」的景況。如「窗被雨水吞噬」(〈白噪音〉)、「我信仰噬神者會拯救滲水的我」(〈內耗〉)、「彷彿今日份的憂鬱藥已被慾望吞噬」(〈Limerence〉),使我們看見了種種變化的跡象,以及產生「異態」以後,對於過往或未來狀態的拼貼,那些自我也被揭露在變化的歷程裡,重複播映。
「異文化」與自我的對位
人類文明建構在大地的經緯上,而我們受惠於科技發展,得以實地踏訪或以文本、媒體等諸多形式,在家臥遊世界各地。《噬神師》裡的文化符碼與隱喻豐富,在詞彙的選用與組搭等書寫策略上,將史地結合,找出一條通往此地、此刻的路徑,並與自己所在的軸線對位,試圖讓文化的脈絡不僅走入比喻與象徵中,更走向不斷變化翻騰的自己。若以〈Heterogeneity〉為例,開頭「前綴或後綴/我們都是均質性異化的獸」已闡明「對位的方式」,接續著像是臨摹似的描述,從特徵、骨架、城等建構空間的形制,帶到下一段「讓眼淚給希臘神殿」,再度呼應與神之間的關係。還有教堂、異教徒、愛奧尼之死的接續出現,看似打造了一個觀賞歷史的「異文化」場域,最後也在「互相消磨」以後淡出,走入叢林,似重置了自我的一切而返回原始。而關於香港、維多利亞港的書寫更可見作者對所生活的城市歷史之體察,在此,「異」不僅是作為參照,更是史實的一部分,刻寫在身份與認同之上。〈Virgin〉主軸是初次慾望化作實際肉體的交織,意境朦朧,「維多利亞港」與「港人」也呼應了自我的對位,當周遭瀰漫各種層次的「藍色」,離開時又「把影子安放在身體內」。某些時刻裡,自己熟悉的文化好像也會突有異文化之感,如當下被其他感官經驗所迷幻,或者憶起過往、揣想未來之時。
「異」在敘事上的表現與顛覆之意義
雨曦在調整詩句節奏與敘事策略上,是精熟且不帶痕跡的,即使刻意的保留距離與空白,我們依然能觀察到或同或異的關聯。〈Spectrum〉的畫面感強烈,與身體有關的比喻指向缺憾(或者更精確一點來說是抱憾),有些執念似乎還遍尋不著出口,故調轉敘事——以死言生,以向光提示背光。或如〈圓環〉打造一個相互迭代的場景,從「回到逃避之前」、「否定假設」、「重複播放」、「勿忘記出口方向」等,都巧妙的楯接在循環的概念上,乍看像是無法走出,但實際上卻更可能還兼含不願走出的深層意涵。後面連續五行反覆「政府將繼續無視他們」可能是內心的複誦,圓環越繞越縝密,到最後突破不了之時,立即又以今昔之承繼,試圖把時間的尺幅拉開,把上下的距離推開,「圓環」瞬間有了歷史縱深,完成了一次從細節到整體的顛覆。而這種顛覆屢見於書中,讓讀者讀完後,更願意回到詩歌裡尋找軌跡,再補足可能蘊藏的意義。
若從「異」的角度來說,雨曦的《噬神師》「常」與「異」的同構其實都指向了自己,而這個自己就如同詩句所流露的——濃烈感性與理性思辨,在最日常的場景裡,把想像的力度帶入,扭轉既有範式與架構,而後回歸自我所認定的秩序中,且繼續校準、對位。我認為《噬神師》深具思索生命意義的價值,以新的角度著眼許多看似歧異甚大的正反關係,透過密實的文字與意象,引領讀者走入他那既像異域,卻又十分真實的魔幻世界。
海豚色詩人:讀《噬神師》 by 李曼旎
Web 1.0 的懷舊
網路世界的科技越來越多玩法,但我發現最適合自己的是 web 1.0。不知道是不是懷舊風的影響,因為我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參與過真正 web 1.0 的時代,也就是大家都自己架站的時代。我是在可能國中的時候吧,有買 HTML 跟 CSS 的書回來讀,從小就夢想著架站,但是也沒有內容,所以也架不出什麼所以然。
總之,我照著水野學的建議,回去尋找「網站」的「sizzle」,或者說在我心中的網站的理型本質到底是什麼。出來的就是阿部寬官網的那種東西,靜態的網站。這樣的網站我覺得很棒啊,像是一本印刷品一樣,只是多了超連結的功能。
技術應該要朝「個人更容易架站」前進,不是集中化。
網頁的印刷機
我本來覺得網頁跟紙本的版面生產模式完全不同,因為網頁是到瀏覽器才排好版的,依據視窗大小與字體可用性等等而即時更新排版。
但現在又覺得靜態網站產生器跟活字印刷機蠻像的,就是放好字之後,它就會幫你「印」成靜態網頁。雖然排版還是會動態調整,但內容就不會變了,除非你再重新放字「印」一次。
是說能夠把文件「印」成網頁的單機軟體不少,但可惜的是,「自印網頁」的風潮並沒有撐過來。畢竟印出來簡單,發行上架與推廣都很困難。這點不管紙本還是網路都是一樣的。
現在一些筆記軟體可以直接發表到網上,算是「自印網頁」的某種變體吧?不過,那還是跟自己生出 HTML 檔、自己放到伺服器上面是不一樣的感覺。
出版社的核心職能是上架
也許有些人覺得說編輯才是出版社的核心,但是我是把編輯的職能跟出版社分開來看的。這兩者雖然傳統上有僱傭關係,但是本質上不太一樣。
出版社的核心是把書籍上到各種的架上。傳統的書店通路,各式書展,網路商店,電子書平台等產品通路之外,還有像是 Google 搜尋結果頁面,雜誌,網路媒體,社群媒體,YouTube,podcast 等媒體通路。
一句話來說,就是去找對的架子,然後想辦法佔位子。
經銷商分擔了很多上架的基礎架構業務,但是通路想不想要上架一本書,最終還是看出版社的品牌與產品提案。
而當「上架」這件事因為網路而變得人人都可以做的時候,出版社的重要性自然會下降。不是指編輯。
出版社的風險承擔職能
除去上架之外,出版社也與作者一起承擔產品的風險。所以作者除了希望得到出版社的肯定(屬於上架職能)之外,也依賴出版社對製作成本的分擔。
反過來說,作者也可以自己承擔風險,自己找獨立編輯來合作,有個人品牌的那種。如果要上架到書店通路的話,也有自出版服務可以用。
出版社方承擔的出書成本其實蠻少的,「幾十萬台幣」對很多公司的專案來說,根本是行銷預算的零頭。對這樣的「作者」來說(比如說企業主自傳),出版社就算沒出錢也沒差,甚至還比較想請出版社當乙方。
當乙方就不用承擔風險,現金流可能也會比較穩定。當然,這就是轉型成自出版服務商了,競爭的對象是大而便宜的印刷廠,以及小而專精的獨編。
出版社做為品牌
品牌在這個時代,似乎是一切的解藥。不管在價值鏈裡的哪個節點,或甚至本來不在價值鏈裡面,只要有品牌,就會有影響力。
畢竟品牌就是受眾關係的展現。就是賣點。
所以,電影發行商可以用品牌來打造強大的護城河(A24)。這個品牌甚至大過電影作者,甚至明星。
出版社其實站在塑造品牌的絕佳位置,因為出版社的產品——書籍本身,全部都是做品牌的空間。「商標」這個品牌概念甚至是跟現代印刷術一起發展的。
同時,「書」也一直是人們與公司們用來做品牌的一種公關工具。
但也許是這些商業語言與詞彙讓人感到不適,所以出版社的品牌化並沒有太多人談論。我覺得蠻可惜的。又或許是因為我們太少談品牌,才讓它「俗化」。
編輯的時代
這是個編輯的時代,如果編輯是產品經理的話。也就是說,如同創意總監一般,願意 cover 從產品品牌經營,到行銷策略,到書籍編務的所有事務的話,那他的能量不會輸給一間小型或甚至中型出版社。
然而,所有獨立的工作者都會面臨到一樣的挑戰,就是要自己去談判——雖然我覺得公司雇員也是要持續談判,但獨立工作者是不談判不行。每個案子都要談判,都要提案,都要說服。這是獨立工作的 protocol,獨立工作的領域語言。
反過來說,談判能力本身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能力,因為談判就是溝通,就是找出共好的範疇,就是轉譯。
也許獨立編輯+自出版服務商這樣的組合,會變成一股趨勢吧。讓行政歸行政。
登出然後上鎖
我最近離開社群媒體的房間的時候都會登出然後上鎖
就是一種儀式,用來告別裡面的自己
雖然他時不時跟我招手
我偶爾也想把鑰匙藏起來
把帳號跟密碼包起來,然後收到最難開的那個櫃子裡
但這只是在養成我新的路徑而已
我時常站在門前,看著門
也許我已經在裡面招手
只是妄想自己還沒進門
書做為蒐集物
蒐集物(collectibles)的主要價值就在於蒐集本身,聽說中國有種說法是「集郵」。這是遊戲化的經典元素之一。
商業上來說,蒐集物的外型有點像是大宗商品(commodities),就是它們通常都有固定的規格,都可以放到對應的互補品(complement)裡面。郵票放在集郵本裡,就像食材放在冰箱裡一樣。
然而蒐集物的意義跟大宗商品是完全不一樣的。蒐集物本身就是目的,大宗商品則是用來被消耗的。蒐集物通常具有獨特性,大宗商品較少獨特性。
書可以是大宗商品,也可以是蒐集品。簡單的蒐集比如說整套漫畫,或者整套叢書等。然而,蒐集品有他自己的條件,比如說規格要一致以形成整體性等等。
過敏行銷
之前有寫過人們在社群媒體上會有議題的過敏現象。這個現象非常的有利可圖,像是 Sydney Sweeney 的代言廣告就是透過炎上來創造品牌定位。
《道德經》是我覺得最好的「過敏行銷」使用手冊。「反者道之動,弱者道之用」這句話精準的描述了如何操作過敏行銷:透過「反」——製造爭議、引發取消行動等等過敏行為,以及「弱」——表現出受傷、沈默、脆弱等樣貌,來吸引 TA(目標受眾)的同情。
因此,「反對」雖然可能是正義,卻也同時可能被利用。尤其是過敏反應式的「反對」,最容易被操作。要如何拿捏反對的力度與時機,以避免被「過敏行銷」的操作者所利用,是很難,但保持個人主體性的重要技巧。
官網上新的中文 italic 排印方式
我一直都覺得用斜體來表示 italic 是不完美的方式。Italic 本來應該算是完全不同的字體,正式稱呼是「義大利體」,相對於一般的「羅馬體」而言。也就是說,西文排印是利用不同的字體來表示書名、引用、強調等等。而為了方便,一套電腦字體都會包有義大利體與羅馬體的搭配。
漢字排印在電腦上並沒有分這兩種字體,所以通常就是由軟體直接把一般字體弄斜,叫做 oblique type。但說實在的,這種斜體蠻醜的。比較接近義大利體的應該是帶有點手寫質感的楷書、仿宋,或甚至行書等等。
我為了方便,就直接採用 Google Fonts 上面的霞鶩文楷。顏色也比較淡。
關掉 Face ID(在鎖定畫面)
我前幾天說要鎖住社群媒體。今天我發現另一個很簡單就可以減少我的手機時間的方法:關掉「用 Face ID 解鎖手機」的功能。不是把 Face ID 整個關掉,是只關手機解鎖的部分。
現在我拿起手機之後,需要輸入一串密碼才進得去。這直接打斷了我習慣性拿起手機就滑的動作。
Reddit 的內建翻譯機制
不知道有多少人發現,但 Reddit 已經在把一些版面的內容全部翻譯成繁體中文了。不是只有界面,是每一則英文貼文與回覆都完全漢化。大概是因為 AI 協助的關係,品質算是相當不錯,不像以前那種好色龍諧仿的機翻中文。
我感覺未來會受很大的影響:
- 翻譯透明化:「翻譯蒟蒻」按鈕會消失不見,只要發文,平台馬上幫你做全球的在地化(翻譯成各種語言)。「翻譯」這個功能會變成所有平台的後端標配,消失在使用者眼前。
- 直接跨文化溝通:以往不同語言的溝通需要翻譯,未來因為翻譯透明化,所以會忘記對方是用別的語言。
- 語言習慣改變:之前是中國用語充斥,未來會多許多 AI 英翻中用語。
反巴別塔
我們正在見證「反巴別塔」的誕生,也就是人們最終是依靠 AI 來克服眾多語言之間無法溝通的情況。
結果,人們根本不需要說同一種語言。人們只要(在 AI 的協助下)以為所有人都在講跟自己一樣的語言就好了。
當然,這只是一種錯覺而已。是一種有效率非常高的錯覺,但就連同一種語言內都會有 heteroglossia 的情況產生,更何況是原本就不同的語言?
{{< youtube cNAdtkSjSps >}}
Eisenfunk - Pong,15 年前的音樂。
再測試看看。
理論框架可以幫助理解世界。
世界是一個混亂的地方。每天有極大量的事件在發生,極多訊息在產生。我們在這樣的資訊風暴裡面,很容易就會感到不安,感到惶恐。
因為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我們的眼睛與耳朵被雜訊遮蔽,因此只能在同樣的地方打轉。我們以為自己走了很遠,以為世界就是這樣痛苦。
這不是真的。
如果心裡面有一個理論框架的話,就會發現自己可以看出雜訊風暴中的模式,然後也會發現,在風暴中出現一條條發著光的路徑。
最終,雜訊會透明化,變成我們看不見的空氣。
Cyberpunk 是一種運動。
對我來說,cyberpunk 並不僅僅是一種娛樂內容類型,而是一場社會的、經濟的、政治的運動。
我們事實上活在一個科技決定論的世界,意思是社會的型態是受傳播科技所主導的。電視與社群媒體的風行,都帶來了劇烈的社會變化,甚至影響到政權的更迭。
科技企業逐漸與政權結合。以前是政教合一,未來可能是政科合一。
貧富差距因為自動化技術的發展而極速的加大。
在台灣,科技的生產力甚至變成立國之棟樑,讓我們得到了一個「矽島」的名稱。
Cyberpunk 即是在指出這一點。揭露科技的龐大影響力,以及人類的生存狀態。
若我們想要拒斥科技決定論,那首先是要意識到它的存在。
把新書對談會變成 podcast 吧!
敘事鋸在《噬神師》上市的時候,做了一件事情。我在每場新書座談會的時候,都帶了我的隨身錄音機(Tascam DR-05X)去現場,然後把它放在喇叭前面,並按下錄音鍵。
如此,我就有現成的 podcast 素材了。(當然都有先跟講者確認意願)
我發現這比直播或錄影要好操作得多。我有一場是我自己也上台講,沒有別的出版社方人員,一樣可以把聲音錄得很好,只要結束之後記得去拿回錄音機就好。
而且活動通常是一小時以下,很符合 podcast 的長度。
稍微調一下 EQ 之後,聲音品質可以變得意外的好。重點是放離喇叭近一點,避免房間的 reverb。
品牌做為本體論
說到品牌的時候,你想到的是什麼?Logo,產品,代言人,還是名稱、顏色?
這些都不是品牌,只是品牌的呈現與延伸而已。
品牌就是「人」。
我說的,是指當我們談論一間公司的時候,我們會說「那間公司想怎樣、那間公司做了什麼」,好像那間公司是一個人一樣。雖然「公司」這個東西並沒有一個具體的實體,沒有肉體,沒有手、腳、嘴巴跟大腦,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把它當人看。
法律上來說,公司是「法人」。
日常生活中,做為顧客,我們不會把一間公司的客服跟門市跟行銷分開來看,而會期待它像是一個個體一樣來跟我們互動。
現代國家也是一樣。國族國家的根本概念,就是無論大小強弱,每個國族國家都像是一個個平等的人一樣。同時,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互動,也被看成像是個人對個人一樣在溝通。
這樣的擬人化行為,是我們做為人類,用來理解世界的方式。
而品牌,就是我們對這些「人」的認知。
你想被怎麼樣認識?
品牌不是有跟沒有的問題。只要跟人接觸,人們就會開始認識你。所以就算一間公司沒有做 logo、沒有發言人、連名片都沒有,只有去做營業登記、開始與人做生意,它的品牌形象就會開始形成。因此,品牌形象是有沒有想顧的問題。
以自然人來說好了。當你出現在人前的時候,就算沒人知道你叫什麼、你是在幹嘛的、你是誰,他們也已經會開始在心裡產生對你的認知。
而當我們日常說「他有品牌」的時候,意思其實是「人們知道這個(法)人想幹嘛」。比如說,我們知道 Apple 就是想提供很棒的使用者體驗硬體。我們知道可口可樂就是想提供快樂水。我們知道 Nike 就想提供行動的動力。
相對而言,就是弱品牌——我們不太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個性,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。也就是我們不太認識他。這樣的存在,對人們來說是造成陌生感的。
品牌的串連關係
品牌之間就像人跟人之間一樣,可以產生關係。產生關係的同時,也會影響雙方分別在別人心中的形象。
而在消費行為變成價值導向,人們更傾向去購買認可的品牌的產品的當代,品牌力也越來越重要。而加強品牌力的方式之一,就是串連有類似性質的品牌,來放大雙方的共同價值。
相對來說,如果兩個性質不搭的品牌合作,就可能造成兩者的品牌混淆。舉例來說,先前就有書店與出版社跟所推廣的書的品牌個性相衝的事件發生。
「為什麼這間書店會推這種書」「為什麼這間出版社會出版這種書」的聲音頻繁出現,一方面表示這兩個品牌原本是強品牌、人們知道他們的個性為何;另一方面卻因為與不同性質的書籍品牌關聯上,而使人們困惑,並可能會對品牌感到陌生了一點。
由行為來塑造品牌
在台灣講到品牌的時候,通常都是指做看得到、聽得到的東西。不管是 logo,還是品牌故事之類的。簡單說就是圖跟文。
但從編劇的角度來說,品牌做了什麼,也是同等重要的。
- Show, don’t tell:要傳達一個訊息的時候,不要只用說的,最好是用演的。與其用台詞說「某某角色很愛護生命」,不如讓他在危急時刻還要分心去救一隻小狗。
- 角色是由行為所組成的:有的時候,並不是「這個角色的個性就是會做這種事」,而是「因為他會做這種事,所以他才是這種角色」。
品牌是什麼的本體論?
我也還在思考這個問題。不過對我來說,在商業世界裡面,品牌已經取代了設備思維。我們不再是一條線性的生產線上的一個個加工設備,而是共同創造一個作品的一群人,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個性。
部落格是倒敘法。
不是普通的倒敘,而是全部的時間順序都是反過來的。如果以電影來描述的話,就是像諾蘭的《記憶拼圖》一樣,越往下讀下去,看到的是越早之前的東西。這跟一般的小說是相反的。
我們認知的世界,是不是也因為我們習慣了這樣的反向敘事,而變成一個非線性而困在當下的世界了呢?
www.hollywoodreporter.com/tv/tv-new…
《奇妙人生 Life Is Strange》要改編成影集了!而且是由我的愛劇《去X的世界末日》的 showrunner 去改編。奇妙人生是我玩過印象最深刻的遊戲,有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,好奇要怎麼用影集呈現出來。
現在的網路感覺像是垃圾時間。
基本上社群媒體已經壟斷網路,所以它們開始大便化(enshittification)。最近的發展是平台自己推出 AI 廣告產製功能,廣告即將全面 AI 化——品質當然不怎麼樣。
再來是使用者內容也充斥著複製文與 AI 文,而更嚴重的是偽口碑行銷公司產製的大量虛構新聞。真人越來越難找。
反正它們已經贏了(贏得使用者與廣告主),可以肆無忌憚的蹂躪新聞媒體、廣告業,更不用說使用者們。
我們於是活在一張張編織出來的虛構世界裡,而那裡湖面總是有股屎味。
蠻多美國作者在這裡分享要怎麼樣做書籍上市的行銷與公關。有一些很實際的建議,比如說一個訊息要重複很多次才會被看到,或者「可憐行銷」(pity marketing)其實沒什麼用,要讓自己的書看起來很成功比較有效,等等。
書店只要有人潮就不會死。
不只不會死,書店還有辦法更茁壯。但這個解法很地獄,看下去就知道了。
首先要知道的是,「aggregator」(內容集散者)是內容價值鏈上最有權力的節點。這裡指的是消費者習慣的入口節點,比如說以前的報紙、入口網站,以及現在的社群媒體。因為內容集散者對消費者的黏性最強,內容生產者都會想要去上架之外,各產業也都會想要在這裡下廣告。
是的,書店是現實世界中最主要的內容集散者之一——書店並不缺人潮,缺的是在店面購買的人。
但內容集散者並不是在賣內容給消費者。相反的,它們是在賣廣告欄位給廣告主。
是的,書店如果想要的話,可以更用力的賣廣告,連書架上也放。廣告就是一種解方。邪惡吧?
Michael Hyatt 這本 Platform: Get Noticed in a Noisy World 非常適合創作者與所有會碰到出版發行、行銷的人看。
我真的是相見恨晚。因為他很快就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困惑:娛樂商品又不是用來解決實際問題的,那到底要怎麼提案?所有的商業書都說,要找到客群痛點、看看他們想完成的事是什麼、他們的需求是什麼。啊娛樂商品在解決的就娛樂的需求啊,頂多解決「想消費某個類型的娛樂」的需求而已。
他說,娛樂商品的 pitch 跟資訊商品不一樣。娛樂商品要講類型、主角、遇到的困難、故事的重點。
太強了。只有商業跟出版雙修的本書作者(前老牌出版社CEO)才能有這洞見吧。
我在嘗試用台灣華語寫出像《Neuromancer》一樣的語言。
怎麼說呢,首先得要丟掉「中文」這個概念吧。剩下的是我講話的聲音,然後再用漢字與一點點拉丁字去紀錄這樣的聲音。當然,是我演出角色時的聲音。
這意味著有極大比例的詞彙,我是用不到的。所有的成語首先都可以排除掉,除非我開口的時候會用到。除此之外,國文課那些需要注釋的詞,我大概也要丟掉。因為角色並不是一個國文素養很高的人,而是一個 17 歲少女,沒有上課、整天在 VR 遊戲世界裡練格鬥術,還有當半吊子 bartender。
語法也可能要放掉。我剪接過蠻多訪談的,我知道台灣人講華語到底有多支離破碎。
《同步戰紀:失竊的原型機》現正發售中。